《性冷淡者的愛情》 第六章

時間: 2011-06-23

閃回四(大學時代)

每個人的大學時代都開始在初秋,賈彥也是一樣的。他走在大學校園裏,臉上帶着不可抑制的興奮之情,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之感。他的身邊不再有父母的“陪伴”,他身前還有幾個人邊走邊說話,這時一個頭轉了過來對着賈彥說了句什麼,那人正是趙萬鵬。生活中賈彥與大家的溝通像是很少,周圍的人也就見怪不怪了。特別是大家在談論男孩兒們都比較感興趣的“女性”話題時,賈彥總是一個人走開,或是戴上耳機看書。後來有女孩追求賈彥,他顯得侷促不安,滿臉通紅,還爲了掩飾這一切,說了一大堆書上的邏輯。當女孩兒傷心地走開的時候,他長舒了一口氣。是的,他意識到自己是個性冷淡者。

大一下的時候,他一個人搬到單身公寓住區了,原因是宿舍一旦有人打鼾,他就經常失眠,後來都有點神經衰弱。而這些他都沒有告訴父母,父母在花錢上卻也從來沒有吝嗇過。那時,他參加了一個性冷淡者俱樂部。俱樂部並不是在校園裏的,當然也不是同學們自己組辦的。賈彥在街上瞎逛的時候,無意間撞到一家店裏,有些像酒吧,卻又不是酒吧,因爲並沒有明顯的招牌還標誌。裏邊燈光有些昏暗,熙熙攘攘有幾個人在安靜的交談,也有人坐着翻雜誌,在門廊的牆上他看見貼了一張什麼,一個射燈正好把燈光打在紙上。他雙手揣進兜裏就站在那裏開始仔細的“研究”。標題是“性冷淡者俱樂部”,賈彥先就被這標題給吸引住了,往下還有一些規則,比如不能在外說起俱樂部內的任何事情,每個成員都有固定的代號,參加者不能留下自己的姓名和聯繫方式,參加者必須是性冷淡者(其中想要參加的人還將通過一個測試,來確定是否是性冷淡)。當賈彥看完後回過身來,才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看(面貌似乎都很模糊),這時從黑暗中走來一個男人,“你是性冷淡者嗎?”,賈彥想也沒有想馬上點了頭。男人沉默了一下,“你想加入這個俱樂部嗎?”“想!”“那好,你跟我過來一下,我必須對你做個測試你纔可以加入。當然不是什麼拷問,我們只是隨便閒聊一下。”“好吧。”他們兩人經過了大家的目光,坐進了一團暗光之中,然後其他人又把自己的視線轉移開了。

賈彥變得很冷靜,也很放鬆,似是很享受這樣的環境。他們兩人都沉默了很久,賈彥突然說道,“我很喜歡這樣的環境。”

“你沒有接觸過性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你怎麼知道自己是性冷淡者?”

“…我挺迴避這樣的話題的。並不是覺得不好,也不是認爲這很低俗…也許是挺噁心的吧。”

“你喜歡女人嗎?”

“其實我真挺喜歡漂亮女人的。”

“那你想通她們做愛嗎?”

“…想過,但是,你明白嗎?…好像是精神上並不排斥,但是生理上沒有絲毫的慾望。”

“生理和精神的分離?這倒是挺新鮮的說法。”

“總之,我自己也不是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吧!”

“你喜歡男人嗎?”

“喜歡好看的男人,但是沒想過同他們做愛。”

“你以前喜歡過或者說愛過什麼人嗎?”

“沒有!”

“我們這裏不需要說謊。”

“真的,要不然就是我忘了。自己父母不算吧?當然我也不愛他們。”

“那你得再想想,忘了可不行。”

賈彥似乎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喜歡過什麼人,對方完全像是在催促把自己解剖了一般。他顯得有些焦急,那人卻說不用着急慢慢想。

“沒有,因爲我不知道那時一種怎樣的感覺,既然沒有一個標準,那又如何去定義…對待各種的人的態度都是各種不同的感情參雜的產物。而且我總感覺愛情之類的東西,和性的關係並不太大吧?”

男人沉默了一陣,似是在思考賈彥的話,接着點了一下頭。然後同他握了一下手。那人說,“你的代號是13。我是組織者0。”0還同賈彥具體講了講關於俱樂部本身的事情。賈彥也瞭解到這個俱樂部並不是在一個固定的地點的,而是流動性的,所以人數很少,只是每次聚會後由組織者告訴大家下一次聚會的時間和地點。俱樂部實際上就是一個亞羣體聚會的場所,隨着賈彥去過幾次之後,心裏也有了具體的印象。每次的聚會實際上很簡單,沒有什麼主題活動,只不過是一個這樣的羣體坐在一個空間中,可以不說話,看看書,翻翻雜誌,喝喝酒,也可以說話(不過多數情況沒什麼人在交談),大家聚在一起似乎只是因爲大家是同一個羣體的,因爲有同類的存在而感到自己的存在。

賈彥第三次去俱樂部的時候,意識到人數實際上並沒有13個,於是便向0問了其中情況。0說,“本來這個俱樂部的人數就不是很多。你是13也就是說成立至今我們俱樂部一共也才只有過13成員,而有些成員已經離開俱樂部了,但是他們的代號確實永久地保留的。”

“俱樂部什麼時候成立的?”

“這個也許我應該很清楚,但是實際上,我也想不起了,不過這個問題似乎不是問題。”

“…那他們這些人爲什麼加入之後又離開了?…他們不是性冷淡了?”

“他們離開了,除了代號還留在俱樂部,其他一切都和俱樂部無關了,而且似乎我們也不需要關心俱樂部的成員,規則裏邊早也說到過。”

“也就是說離開完全是看自己自願,並沒有什麼規定或其他特別的地方?

“對啊,只要你一次不去相當於就是離開了,因爲你不知道下下次的聚會時間和地點,除非又有偶然的機會被你撞到。不過你想想,這樣的機率有多大?就好比,你加入俱樂部時,也只是偶然地進入了一個場合。”0說得很耐心,手裏拿着的煙已經抽完了,他把菸頭放進了菸缸裏,捻滅了。

大學生活與性冷淡俱者樂部的生活交替在賈彥的圈子裏,他也從中找到了一種默契,非常和諧地生活。而現在所做的僅僅是在兩個平行的互不相交的世界裏來回的穿梭。直到有一次遇到了代號14。那時距離賈彥加入到俱樂部已經有一年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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